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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红楼梦》地名人名双关语的翻译
王金波1,王燕2
作者简介:
王金波,上海交通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翻译理论与实践、跨文化交际;
王燕,上海交通大学技术学院讲师,上海交通大学外国语学院博士生,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比较文学。
摘要:本文以Dirk Delabastita的双关语翻译理论为参照研究《红楼梦》杨宪益夫妇、霍克思闵福德两种英文全译本中的地名、人名双关语翻译,指出译者的双关语翻译方法充分体现了译者的翻译思想和翻译策略。杨译以原语文化为导向,表现出强烈的异化倾向;霍译则以译语文化为导向,归化与异化倾向兼而有之。
关键词:Delabastita;双关语;《红楼梦》;翻译思想;翻译策略
1. 引言
比利时学者Dirk Delabastita潜心研究双关语多年,并不赞成这种传统观念。他认为,双关语是一种篇章现象,其产生既依赖于作为抽象系统的语言所具有的潜在歧义与丰富联想,又依赖于有意为之的篇章环境(语言语境和情景语境);双关语按形式相似程度可大致分为四种:(1)同音同形(homonymy);(2)同音异形(homophony);(3)同形异音(homography);(4)异音异形(paronymy)(Delabastita,1996:128-129)。译者面临双关语有多种翻译方法可供选择:(1)双关语译为双关语。译文双关语与原文双关语在形式特征、语义结构、篇章功能方面可以稍有不同;(2)双关语译为非双关语。以非双关语保留原文双关语的一层或两层意思;(3)双关语译为有关修辞手段。用重复、头韵、脚韵、所指含糊、反语、矛盾修辞等传达原文双关语的效果;(4)双关语译为零。删除包含双关语的文字片段;(5)照搬原文双关语。把原文双关语及上下文原封不动地搬到译文中。(6)非双关语译为双关语。在原文不含双关语的地方制造双关语,以补偿原文其它地方无法传达的双关语;(7)零译为双关语。在译文中加入包含双关语的全新文字;(8)编辑手段。用脚注、尾注、译序等解释原文的双关语(Delabastita,1996:134)。双关语折射出一种语言的文学传统和意识形态话语,逼迫译者分清轻重缓急、最终作出选择;怎么样处理双关语反映了译者的诗学、翻译甚至政治观念(Delabastita,1996:356)。
本文以Dirk Delabastita的双关语翻译理论为参照研究《红楼梦》杨宪益夫妇、霍克思闵福德两种英文全译本中的地名、人名双关语翻译,指出译者的双关语翻译方法充分体现了译者的翻译思想和翻译策略。
2.《红楼梦》中的地名、人名双关语
在文学作品中,名词往往具有特殊的意义。“实际上,叙事分析或文本分析有一个基本原则——仅仅起个名字就是一种极为有效的塑造人物的方法:‘每一个名字都是一种展现生机、活力、个性的手段’”(Wellek and Warren,引自Manini, 1996:163)。“文学专有名词可视为浓缩了的叙事程序,因为一个名字本身就包含了一个人物的整个命运或昭示了故事线索的后来发展”(Giovanni Palmieri,同上)。“在小说的叙事学上,名词在命名的意义上又可在二个层面上分解,一个是故事层面的命名,诸如人名、地名之类;一个是叙事层面上的命名,比如标题、回目等”(李劼,1995:81)。
《红楼梦》作为中国最伟大的古典小说,综合运用象征、寓言、神话等多种手段,以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悲剧为主线,描述了一个封建贵族大家庭无可挽回的衰败与灭亡,是一部浑然天成而又玲珑剔透的文学艺术瑰宝。《红楼梦》中的每一个人物、情节,每一首诗词、曲赋,每一幅对联、谜语,甚至每一个地名、人名都蕴含深意,独具匠心。有必要注意一下的是,小说中大量人名、地名一语双关,隐喻小说的主题和背景,暗示线索的开端和发展,折射人物的遭遇和命运,表达作者的感情和态度。
在《红楼梦》这部融现实与虚构为一体的作品中,人地命名可谓巧夺天工,重要地方、人物的命名,甚至一掠而过的的地方、人物的命名,都暗含双关,具有一定的寓意。小说开头的顽石神话中,地名皆隐藏奥秘,如大荒山,既含荒凉又隐荒唐之意,无稽崖承荒唐而下,合成荒唐无稽之世界。在这荒唐无稽的大山中,偏偏有快顽石被弃青埂峰下,谐音情根,揭示小说的主题将以儿女之情为主。故事开端姑苏城内的一连串地名体现了作者的深意,十里街通势利街,仁清巷通人情巷,葫芦庙谐音糊涂庙,人生就是一笔糊涂帐,势利人情交织,善恶美丑难辨。具体到红楼梦故事中,甄士隐通真事隐,甄费通真废,贾雨村通假语存,贾化通假话,其字时飞通实非,这两个贯穿整个故事的关键人物的交错对称是对小说假作真时真亦假的有力注解,也体现了作者命名的苦心;甄士隐之婢女娇杏因回头多看了后来仕途得意的贾雨村几眼便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实在侥幸之极;故事中的第一位少女英莲,幼时被拐,后被薛蟠纳为妾,倍受折磨,后难产而死,一生应怜,反映了作者的态度;过场人物霍启通祸起,暗示英莲之悲惨命运的开始;乡宦之子冯渊情系英莲,半路却杀出恶魔薛蟠,逢冤而赔钱丧命,令人惋惜;贾雨村的旧时同僚张如圭也是个过场人物,自从突然告诉革职后的贾雨村可能东山再起的好消息后便再没再次出现过,可谓来如鬼去如鬼;贾政门下的清客詹光、单聘仁、卜固修谐音沾光、善骗人、不顾羞,全是贪图便宜、狡诈虚伪、毫无廉耻之人;贾府管库房的总领吴新登和仓上头目戴良,负责所有出入账目的登记管理,一个谐音无星戥,是把没有准星的秤,一个谐音大量,制造大量空头假帐,对贾府财政上的衰败负有一定的责任;大明宫掌宫内监戴权,谐音大权,利用权力把贾蓉提为龙禁尉,乘机收取贿赂;贾芸的舅舅卜世仁对外甥的求助无动于衷,势利刻薄,真称得上不是人;巧姐的舅舅王仁,在王熙凤当家时得到不少好处,却乘妹妹去世之际准备偷偷把巧姐卖给藩王作使女,忘了仁义礼智信,忘了人性。主人公贾宝玉的男性知心朋友的命名也都从侧面揭示了他的性格,如秦钟暗示贾宝玉的情种角色,蒋玉涵谐贾宝玉出生时将玉含在嘴里,柳湘莲谐音绺相连,暗指贾宝玉虽然和他一样因一绺头发眷恋红尘,但弃世出家乃必然之事。贾府中重要人物的命名,暗含讽刺挖苦意味。贾敬谐音假敬或假经,敬奉鬼神,不问世事,虽功德圆满,却死得荒唐;贾赦谐音假色(假为凭借之意),凭好色而苟活;贾政谐音假正,虽端正却保守迂腐。贾府的四位姑娘元春、迎春、探春、惜春的名字藏头双关,连起来谐音原应叹息,表现了作者对她们悲惨命运的同情。为了强调她们的纯洁高雅,又特意以琴棋书画命名四位贴身丫环抱琴、司棋、侍(待)书、入画,与贾府污浊龌龊的男性形成鲜明对照;贾琏在巧姐生病之际与厨子之妻多姑娘有染,多姑娘系寓意双关,既指她丈夫多官儿之姓,又暗指其轻薄淫荡,人尽可夫;此外,赵姨娘谐音糟姨娘,其子贾环谐音贾坏,乘贾府败落王熙凤死后串通邢夫人和王仁意欲卖掉巧姐,表现出作者对他们的憎恶。在章回目录中,双关人名对叙事转折同样有画龙点睛之功效。在第十六回“贾元春才选凤藻宫 秦鲸卿夭逝黄泉路”,秦鲸卿即秦钟,一是为了凑足字数使回目完整,二又谐音情尽倾,而秦可卿谐音情可倾,两人象征着对贾宝玉的情欲诱惑,他们对宝玉的情缘多少带一些肉欲味,一旦化为情鬼,其使命便告完成。整个目录充满象征意味。一方是贾元春选为贵妃而使大观园晨曦出现,一方是情欲之鬼秦钟黯然退场,从此宝玉摆脱了秦氏姐弟“云雨情”的诱惑,进入了大观园纯洁美妙的世界( 李劼,1995:89-90)。
3.《红楼梦》地名、人名双关语的英译
总体上,杨宪益夫妇(Yang Hsien-yi and Gladys Yang)的译本和和霍克思闵福德(Hawkes and Minford)的译本在《红楼梦》地名、人名双关语的翻译上存在很大的相似性,也有明显的差异(为了便于讨论,以后分别称为杨译和霍译)。杨译对所有人名都译音,对部分寓意明显的地名译意,对某些明显而又重要的人名双关语则用脚注指出其寓意;霍译对重要人名译音,对丫环、下人等则译意,再用尾注表明每个人物的身份及与其它人的关系,对双关地名则直接译意。下面从地名双关语、重要人名双关语、次要人名双关语翻译三方面详细探讨杨译和霍译的特点,并用数字表明每种双关语的类型及翻译方法:
3.1地名双关语
以上地名多属谐音双关,杨译和霍译大多数都译意,把原文双关语译为非双关语。差别在于杨译重视传达双关语的表层意义而霍译着重传达其深层意义。杨译“大荒山”似乎忽略了原文的语言语境,因上文有“说来虽近荒唐”一句,下文又有地名“无稽崖”,作者在显然在暗示“荒唐无稽”之意,着重渲染“荒凉”未免导致意义有所损失。“青埂峰”首先取字面意义,然后加脚注说明深层意义。“仁清巷”竟然用了译意和译音两种方法,不知是译者疏忽大意还是有意为之。其余地名也都取双关语的字面意义。霍译第一个地名中的fable一词既巧妙地暗示了整个小说的寓言警世意味,又和“无稽崖”(Incredible Crags)中的incredible意思照应(英语中fable有“虚假杜撰、难以相信的事情”的含义),承上启下,更为传神,其余地名都取双关语的深层意义。“情根”译为Greensickness,符合霍译变红为绿的总体策略和小说主旨;“势利”、“人情”译为worldly和carnal符合原文开头从神话寓言向现实世界的转折。“葫芦庙”的译名和杨译相同,都照顾字面意义。有趣的是,杨译处理小说第四回“葫芦僧判断葫芦案”时反而取“糊涂”之意,两处“葫芦”都译为confounded(稀里糊涂),保持了原句重复的修辞手段,而霍译则照取字面意义,译“葫芦僧”为Bottle-gourd Monk,照应“葫芦庙”Bottle-gourd Temple。
3.2 重要人名双关语
以上人名均系谐音双关,杨译和霍译都把双关语译为非双关语,并尽可能通过注释保留重要的文化内容,使译语读者能领会原作的丰富内涵。杨译和霍译都充分认识到“甄士隐”、“贾雨村”这两个关键人物所具有的象征意义,用注释加以说明。不同的是,杨译用脚注解释双关及其它典故、人物等以避免在文内作过多解释而使行文拖沓,而霍译则尽可能的避免用脚注,因为 “……虽然脚注本身十分妥帖,但我觉得阅读一本脚注太多的小说就像戴着脚链打网球”(Hawkes & Minford, 1977:18) 。对这两个重要人物所代表的真假对立交错,霍克思在序言中有详细阐述。此外,“甄士隐”、“贾雨村”这两个人的字、号同样一语双关。杨译用非双关语处理,并用脚注解释“贾化”的深层意义,同时向英语读者介绍了中国特有的命名文化,时刻不忘翻译的目的是文化交流。霍译则充分的发挥译者的主体性,考虑到西方并没有这种命名习俗而将此处并不重要的双关语予以删除。应该承认,由于语言和文化的巨大差异,很难用双关人名译双关人名。“《红楼梦》中的甄(真)与贾(假)是个很重要的双关,相信没有人可以在翻译上音义二者兼顾”(宋淇,1982:376)。对于其它双关人名,杨译和霍译都译音,以非双关语译双关语。
3.3 次要人名双关语
以上人名除“多姑娘”为寓意双关外,其余皆为谐音双关。杨译全部处理为非双关语,霍译则区别对待,大部分译为非双关语,对出现频率极少的个别人名采取大胆译意,以双关语译双关语,令人拍案叫绝。其实,英语文学中用双关语给人物取名屡见不鲜,戏剧和小说中尤其常见。例如,英国剧作家Richard Sheridan著名的戏剧the School for Scandal就有Lady Sneerwell和Sir Backbite这样的双关人名,Oscar Wilde的代表作The importance of Being Ernest题目本身就包含了双关人名Ernest,Charles Dickens 的小说Bleak House中有Dedlock、Krook、Bucket等双关人名,英语读者从名字就能知道这些人物的性格。霍译按英国文学的命名传统把寓意明白无误的“娇杏”、“霍启”译为一目了然的Lucky和Calamity,有助于英语读者了解故事情节和人物性格。对于“卜世仁”,杨译首先译音,然后加脚注;霍译首先译音,然后在序言中解释此名可以大致归化为英语名字Mr. Hardleigh Hewmann (Hardly Human之意),手法如出一辙。由于原著第101回文内就有一段“王仁”双关意义的精彩对话,杨译和霍译均只译其音,然后在相应的译文内准确传达“忘仁”的深层意义,杨译甚至在英语译文中夹杂了汉字。霍译把“多姑娘”译为the Mattress(床垫),实在巧妙之极,因为英语中mattress的内涵意义正能引起性方面的联想,这是以双关语译双关语。
4.译者的翻译思想和翻译策略
“怎么样处理文学作品中有意义的名字可以看成译者翻译思想或翻译策略的某种反映”(Manini,1996:171)。“翻译活动受到规范的制约,……规范不但作用于各种翻译活动,而且作用于翻译事件的每个阶段,反映在译文的每个层面,……规范决定了译文最终表现出的等值程度和类型”(Toury,1995:56-61)。规范分为三种,其中最重要的是伊始规范(initial norm),指译者面对原文和译文两大语言文化传统和规范体系所作出的根本选择。译者可能倾向于原语文化,在译文中最大限度地再现原文的特征,这决定了译文的充分性(adequacy);译者也可能倾向于译语文化,使译文尽可能符合译语文本规范,满足译文读者的期待,这决定了译文的可接受性(acceptability)(同上,56-57)。具体到策略层面,前者是异化,后者是归化,两者代表了连续体的两极,而译者的选择往往界乎两者之间,不是绝对的异化,也不是绝对的归化。
Delabastita的双关语翻译分类法可拿来衡量译者的翻译思想和翻译策略。这八种翻译方法可大致分为两大类:第一类偏重译文的充分性,包括双关语译为非双关语(2)、照搬原文双关语(5)、编辑手段(8)三种;第二类重视译文的可接受性,其中有双关语译为有关修辞手段(3)、双关语译为零(4)、非双关语译为双关语(6)、零译为双关语(7)四种类;双关语译为双关语(1)则二者兼顾(张南峰,2003:32)。下面列出杨译和霍译处理《红楼梦》地名、人名双关语的方法,并加以简单剖析:
从总体来看,两者都主要用非双关语处理双关语,并且尽可能用注释保留原文文化。在这一点上,两种译本的翻译思想和翻译策略极为相似,都重视原文文化,呈现异化倾向。有必要注意一下是,杨译全部采用偏重充分性的翻译方法,表现出强烈的异化倾向。杨宪益一贯重视忠实于原文,始终强调翻译和创作的区别,译者不应夸大事实,也不应自以为是,在译文中夹杂自己的东西(Qian,Duoxiu and E. S-P Alberg,2001:22-23)。表现在译文中,杨译音译所有人名,竭力传达原作的异国情调,保留原作的中国文化特色。霍克思则在序言中明确表达了自己的翻译思想:“我自始至终恪守一个原则:把所有一切——甚至双关语——都译出来。正如我在前面指出,虽然这是一部‘未完成’的小说,但它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家用一生心血反复改写而成的。我认为,小说中的一切都有其作用,必须以某种方式加以交代”(Hawkes and Minford,1973:46)。面对中国最优秀的古典小说《红楼梦》,霍克思始终不忘忠实于原作文化。表现在译文中,霍译音译几乎所有主要人物的名字。很耐人寻味的是,杨译和霍译都对同样的几个双关人名进行注释,简直不谋而合。这一点绝非偶然,也不难理解。名字的意义根植于原文文化之中,对名字译意必然导致在某种程度上丧失原文文化氛围和意境。“竭力再现双关语被众多译者视为危险的事情,因为这在某种程度上预示着冒险把原作有意安排的变动不居的名字固定下来,把原作本来含糊歧义的名字弄得清楚明白”(Manini,1996:170)。杨译和霍译对名字都以译音为主,正是担心大量译意会导致原作异国情调和含蓄美的丧失。
然而,从另一方面来看,霍译也采用重视可接受性的翻译方法,体现出一定的归化倾向。翻译的目的是让译文读者理解、欣赏原文文化,进而达到文化交流的目的。译文读者是翻译作为跨文化交流的重要一环,没有译文读者的积极参与,文化交流目的就不可能实现。大量音译的名字必然不利于英语读者理解原作。这一点,作为英国人和中英文化交流使者的戴乃迭女士说得很清楚:“还有一个麻烦是小说里人物众多。他们的名字,可怜的外国读者简直无法一一分清。(我们的译文因采用了外文出版社的拉丁字母拼音而使问题更为严重。今后的版本将改用汉语拼音)。在开始阅读而尚未看出个眉目的时候,你似乎面对了一大群的新人物,和许许多多彼此没有关系的情节。这使人非常气馁”(杨宪益,2003:41)。霍克思同样重视翻译中读者的因素:“……要记住小说中数以百计不知如何发音的名字,肯定让西方读者不胜其烦……然而译者要忠实于多个要素。他要对原文作者负责,要对译文读者负责,要对原文文本负责。这三者绝非一回事,经常难以调和”(Hawkes and Minford,1977:20)。基于这种认识,霍译在翻译人名时采取了适当的变通手段,对主要人物译音,丫环、下人译意(有时照字面,有时照性格),道人、大士、真人、尼姑用拉丁文翻译,以避免译音的单调乏味和欠缺透明度,并用尾注、图表解释主要人物的性格和人物之间的相互关系。具体到本文中的双关地名、人名,可以说正是归化策略的驱使,替译文读者考虑,霍译才会有Lucky、Calamity、Mattress这样偶尔为之的绝妙双关译名,才会删除“甄费”、“贾化”、“时飞”等无关大局的双关语。
5.结语
本文用Dirk Delabastita 的双关翻译理论研究《红楼梦》地名、人名双关语的翻译,从中窥视译者的翻译思想和翻译策略。总体上,杨译和霍译各有千秋,既有很大的相似,也有明显的差异。杨译以原语文化为导向(source-oriented),尽可能忠实于原作者,让读者靠近原作者,表现出强烈的异化倾向;霍译则以译语文化为导向(target-oriented),主要忠实于译文读者,让原作者靠近读者,但也同时忠实于原作者,归化与异化倾向兼而有之。《红楼梦》中的双关语数量众多,种类各异,诗词曲赋、判词对联、酒令灯谜中都有很多双关语,并不局限于地名、人名。本文取材选样有限,分类剖析难免有不当之处,作为《红楼梦》双关语翻译研究的初步尝试,意在抛砖引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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